文丨刘江平
开创大陆武侠剧风格、被誉为“中国第一制片人”的张纪中，许久未在公众视野露面。他近两年隐居在杭州西溪湿地一处草木掩映的仿古阁楼之中，门楣上书烟雨楼，院中放置枯山水，一派江湖古意，禅侠之风。张纪中居住于此，静心创作之余飞雪练剑、晴日放歌，沉吟思索，针砭时弊。这个园子外人很难打扰，近日记者到访，张纪中坐着电瓶车外出相迎。
在竹影墨香中交谈，得知大胡子看似隐于山野，实则壮心不已。这几年，他组了几支队伍潜心做剧本，推进着《龙渊》《飞狐外传》《镜花缘》等多个项目，还与美国迪士尼主题乐园专家团队合作打造主题小镇。已过耳顺之年的他依旧目光凌厉、精力充沛，回首前尘无憾，乐见后辈成材，身居江湖之远，心系庙堂之责。他对当下行业动荡、众声喧哗洞若观火，呼吁“为理想而战”之风长存。
张纪中在自己的工作室接受编剧帮记者专访
张纪中向观众推荐“编剧帮”公众号
忆“三国水浒”：
为理想而战，摘下满天星
“从人生经历来说，我没有任何背景，我的家庭既没有政治背景，也没有文艺背景。走这条路，纯粹是个人热爱。”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惠风和畅，张纪中因父亲海外留学身份，三次艺考政审未通过，以血明志守边疆被退回，命运崎岖磨砺了少年心性，艺术理想之光始终不灭。回忆起拍摄央视版《三国演义》《水浒传》的年代，张纪中说：“那个时候不计代价，只为理想而战。”
1992年，张纪中在山西电视台工作，他和时任山西电视台副台长张绍林的作品连年得奖，飞天奖、五个一工程奖都被收入囊中，有时一年甚至得两三个奖。听说央视要拍四大名著，他心头一热，希望说服张绍林一起去央视请战，“听说过著名导演、著名制片人，听说过著名副台长吗？”张绍林听后哈哈大笑，随张纪中赴京。
几经周旋，他们竟然真的得到了拍摄《三国演义》“南征北战”的机会。“那个时候人充满理想，觉得让我们拍戏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是给导演机会，给制片人机会，给演员机会，给所有参与者机会，这个机会其实就是干活的机会。”
“报酬少得可怜，刘备、关羽、张飞、诸葛亮、曹操、导演和我这个制片主任一天十几块钱，大家真的是不计较付出与回报，全身心投入到戏里面。”
他印象最深的是在云南罗平县八大河度过的那个春节，那是“七擒孟获”取景地，“剧组住在八大河边的帐篷里，每天用发电机发电，军队的炊事班做野炊。唐国强住的隔断单间才五块钱，能住上的也只有几个人。路上结冰后，车都上不去，人也站不住。”
“七擒孟获、秋风五丈原……拍这些戏经历的艰辛仍历历在目，我们拍的时候辗转北京、青海、云南、四川……真正是南征北战，13集拍了11个月。”
“当时我们带着三百人的大部队转移，上百匹马坐着火车南下，南方没有那么高大的马，所以用火车拉着转场。制片人要克服重重困难，可谓麻烦缠身，万箭穿心。”张纪中率领团队不断想办法解决问题，成功拍摄完成了《三国演义》“南征北战”部分。《三国演义》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最终他们得到了再拍《水浒传》的机会。
拍《水浒传》时张纪中是总制片主任，43岁的他年富力强 ，充满创作的热情，《水浒传》40多集的戏，从1994年创作开始，到制作完成足足用了3年零8个月。
“真的是艰苦卓绝，可工作人员、主创都充满理想。《水浒传》里林冲发配这场戏拍了八个月，因为押解路上每个地点都要拍一下，押解林冲的董超、薛霸这两个演员就跟了八个月；扮演潘金莲的王思懿是台湾的演员，提前一个月进组矫正口型。说起来当时演员拿的那点儿钱，都不如现在演员几分钟的钱。”
“现在拍摄200人的场景，用电脑特效做一做就得了。那时候戏里呈现的千军万马，真的就是千军万马。不过这些工作确实锻炼了制片人指挥、调度的能力，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演员提前两个月进组健身、编剧被关在北戴河潜心创作、无锡太湖搭建水浒城、四分之一的投资用于道具。特殊的时代背景加上个人的执着追求，让一部剧得以“集全国之精华”，张纪中四处奔走请来评书大师田连元担任顾问、音乐大师赵季平配乐，插画师戴敦邦来做造型，《好汉歌》作词人易茗脍炙人口的佳句并非偶得，而是众人反复推敲而来。后半部招安的主题曲，请彭丽媛来演唱《天时地利人和》，气势磅礴。
三下江南的故事更是荡气回肠。为了打戏的实感，张纪中决定去请素未谋面的武指袁和平。不巧的是此前勘景时张纪中遭遇了严重车祸，髋骨碎裂，“这个车祸没把我撞死就算不错，23年过去了，钢板依旧在里面，我的整条腿外侧是麻木的，脚非常疼痛。”手术完七天他立刻回到了剧组，家都没回，当时心中有一个信念：人生难得几回搏。
他躺在床上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把关，为此还有一个插曲，有人去举报说张纪中太霸道了，开会他躺着，别人站着。
三个月后他拄着双拐三下江南去找袁和平，“自己都穿不了鞋，拄着双拐站在宾馆门外等袁和平，整个过程你都不能想象。”最终，袁和平来了，还把他的袁家班带来了，张纪中的愿望得以实现，“这也为我后来拍金庸武侠剧的打戏奠定了基调，我们这个剧组堪称大陆武打戏行业的黄埔军校。”
作为制片人，张纪中将英雄主义情结、领导力、工作狂特质、审美眼光集于一身，打破了国产剧“导演中心制”的传统，成为了中国“制片人中心制”第一人。他在剧组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还经常强调：“服化道、烟火、照明、美术、动作的工作人员都不会露脸，他们所付出的汗水都要体现在演员身上，演员怎么能不尊重创作呢？”好的制片人要调动所有人对创作的热爱，说起当下国内知名的制片人，张纪中表示他都有关注，“看一个制片人能力如何，就看他有多少部作品是水平高的。”
时隔二十年，张纪中带领团队制作的这些剧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艺术经典。“我们凑到一起，大家想起那时候，会陷入生命烙印式的回忆中，那个时代的专业精神，最值得留恋。为理想而战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我觉得到今天为止，我仍旧是理想当前。世界怎么改变我不知道，我们自己不要改变。有人说我也应该改一改，我说我怎么改？我觉得他们也不应该改。”
从一无所有到名满天下，张纪中想将自己逆境之中坚持改变命运的经历写出来，希望年轻人能获益一二，目前他的新书正在创作中。
开武侠新风：
无愧于艺术无愧于传统，可惜当时文化太不自信
传一曲天荒地老，共一生水远山高。1999年开始，张纪中制片的金庸武侠剧横空出世，一时间风起云涌。知乎上有人回忆：当时说一句喜欢大胡子的金庸武侠剧会被骂成狗。多年以后它们又成了很多人心里的经典回忆，观众看到它们展现了恢宏大气的古典武侠画卷，《天龙八部》大气磅礴，《神雕侠侣》诗意唯美，《碧血剑》厚重古朴，《笑傲江湖》悠扬随性，甚至王语嫣、段誉、余沧海、东方不败、梅超风等选角也被认为无比贴切，至今难以超越。
“当时大陆的文化非常不自信，盲目崇拜港片，当然他们拍得也不错，但香港同行却认为我们拍得好。吕颂贤那版《笑傲江湖》已经很经典了，但吕颂贤说你们这个我天天等着看，看完真的没话说，拍得真好。”《笑傲江湖》在台湾播出受到了空前的好评。张纪中挑战的是跨越半个世纪之久的武侠剧模式，也是观众被港片先入为主培养出来的观剧习惯。港剧中的武侠更文人墨客，侠骨柔情，大胡子的武侠则是豪情热血，义薄云天。
面对喧嚣，张纪中内心真诚而强大，他参加节目直面网友的攻击，有人说“求求你别拍了”，他硬气回应：“你认为差，不一定就差，金庸先生说我拍得还不错。”张纪中说，我们做的是大众娱乐工作，笑骂由人，没人评论才是悲哀。
拍武侠剧，张纪中从没打算拿港剧做对比，他志不在此，“我没有外在要超越的目标，只想超越自我，这么多年阅历下，我可以用更深沉的生命去表现剧作的生命。”
近几年张纪中在准备《飞狐外传》，曾经有次主创们打算开拍，张纪中发现剧本改得很不成功，主创里有人提意见，说金庸这部小说，是他写得最差的一部。这让张纪中很气愤，他说：“最差的小说你也写不出来，你说它差你为什么还要拍它？要拍摄金庸作品，就要对金庸先生的作品有起码的敬畏之心！”
那位主创说，他们要做全新的改编，哪怕失败了也要是新的。说到这张纪中瞪圆双目、提高语调：“失败了也是新的？意义何在？前段时间播出的《笑傲江湖》，评分2分，他们拍的是新的，失败的新的，狗屎！一堆新拉的狗屎！”张纪中说，“改编首先要对原著有敬畏心，要小心翼翼对待，艺术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不能失败，它不可以再来第二遍。”
后来张纪中又重新组建了主创团队，经历了两年的剧本磨合之后，电视剧《飞狐外传》项目在今年9月初正式启动，这将是张纪中第九部金庸武侠剧，也是金庸武侠剧的收官之作。
张纪中与金庸
当下的许多武侠剧都是披着武侠外衣的言情剧，张纪中感叹，我们现在会接受一些庸俗的理解，好像变味的东西是创新。我们的工作是以灵魂来塑造灵魂，做这一行要有标准。虽然我们拍的是武侠剧，但我一直认为这是在弘扬主旋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爱情应当服务于武侠精神。武侠精神是鼓励和提倡中国文化当中的仁义礼智信，是需要中国传承下去的。
这么多年，张纪中一直坚持传承经典，他说；“人类几万年的变迁，在人性上是没有太大变化的，经典就是对永恒主题的探索，那些在人类文明史上产生过巨大力量，给人带来心灵鼓舞的经典作品，都值得去拍。”
“我的作品，没有一部不保证质量的，包括《英雄时代》《激情燃烧的岁月》，无论是立意还是呈现，都要达到一个标准——自己心中的标准。”
“这一路走来，从年轻时的一个文艺爱好者，到话剧演员，然后成为电影的主演，从制片主任、制片人到总导演。在追求艺术理想的道路上，我一直真挚热情，竭尽全力，没有轻视任何一个角色，没有轻视任何一个职务，对待每一个职务和角色，都非常认真严谨，最终成为了一个统领剧组的灵魂人物。拍摄出的每一部作品，都可以说是对得起社会，对得起传统文化，对得起艺术。”张纪中这样总结自己的艺术生涯。
“我经常从网上看到，大家还是蛮怀念那个时代的作品，我并不是说要回到那个时代，而是用现在时代的技术、方式、节奏，做出具有新审美的武侠剧或者是动作片、奇幻剧，这也是我目前制作的方向。”
送后辈良言：
别有点儿名气就涨价 金钱是创作最大的障碍
“文艺工作者第一位应该是理想主义，如果把金钱主义放首位，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前段时间有个节目叫《演员的诞生》，张纪中觉得可以做一个栏目叫《编剧的诞生》，因为他与太多编剧打过交道了，像冉平、史航、兰晓龙、陈枰、郎雪枫、孙铎、白一骢、刘毅……他深深了解编剧的重要性，“编剧太重要了，把这一群人都集中起来没有别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剧本。没有好的地基楼盖不好，剧本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最让人担忧的也是这个，问题也是出在这个上面。”张纪中对编剧帮记者说，“现在有编剧但凡写个东西有了点儿名气马上涨价。涨价不打紧，但要潜下心来创作，很多编剧不仅自己有点名气就涨价，而且越来越浮躁，不能潜心创作，不能亲自创作。剧本重要是重要，但后面还有大量的工作要把这些文字形象化地表达出来，后续的工作更复杂。”
“编剧应该觉醒，你能做编剧，你的思想觉悟应该在一般人之上，钱挣不完，钱是妨碍创作的一个最大的障碍。不考虑金钱才有可能创造出好的作品，金钱会随之而来。如果就是看好金钱，作品永远不会好，这一点我可以断言。你天天计较我要挣多少钱，怎么可能把心思花到作品创作上？当你说我写一页就值多少钱的时候，你就没有好东西了。”
当一个人没有机会、没有金钱诱惑的时候，这个人很可能是坚定的、纯粹的，但是机会来了，就会忘了他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是什么。金钱有时候需要向艺术追求让步、妥协。人可以挣钱，但是如果只以金钱为目的，那应该从事直接的商业活动。
冷眼对诱惑是一种人生境界，在过去的纷争中也有人以“中途迷惑”攻击过张纪中。
“是否始终坚信‘金钱是创作最大的障碍’这一理念”？，对于记者的提问，张纪中目光凌厉，语气坚定：“我当然坚信自己的信念，我要迷惑早就迷惑过去了！就说之前那个项目，如果我让他们稀里糊涂地弄，我能拿不少钱呢！而且很多人劝我，甚至我身边的人也动摇了，当时我跟身边的人说，我天天拍武侠剧，你让我做这种糊弄艺术质量的事？不可能！要不你去！说句实话，坚持信念很重要，我现在说这个话，有人会说我唱高调，你给我唱二十年高调看看？我唱一个高调，接着再唱、再唱、再唱，过了二十年你还说我是唱高调，那你呢？你连一回都不唱？”他说：“我能怼这些人，因为我过去几十年都是这样做的。”
“理想和初心一旦背道而驰，就是一辈子再难回头，不同的选择无形中就会确立另一种命运。如今，我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创作理想，坚守着自己想要表达的英雄主义情怀和侠义精神，不会因名利纷扰而变化，更不会因风气的变换而动摇。”
过去，为了让康洪雷独立指导《激情燃烧的岁月》，张纪中换掉了四个投资人；有人送他大房子，只求挂个名给当地增加知名度，他说，我做不到长期住在这，房子不能要；为拍几个镜头，他不惜几十万搭一个景，买双袜子 “就这个便宜的吧”。有时候他觉得很无奈，媒体总是不能准确理解他的话，凭他苦口婆心说这个是好戏，一定会轰动，但大家都在关注一些八卦、利益。
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文艺工作者是什么？文艺工作者是上层建筑里不可缺少的，要反思过去、指引现在、展望未来。艺术家起到的是补充政治家和哲学家的作用，社会得了什么样的疾病？我们怎么去看待它？这是艺术家的使命。有人说我才不想成为艺术家呢，那你为什么要干这行？”张纪中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为什么做这行？这个行业需要大家都有理想、信念和情怀。艺术要震撼人心，你表达的东西都感动不了你，还能感动谁？让你感动的只有钱，你能去发人民币吗？
这几年张纪中同时在推动多个项目，工程量很大，消耗很多的心力，“我现在真的是想减轻自己的工作，也想过扶植新人，但发现现在的从业者缺乏耐受性。”
“想找志同道合的人合作，但现在要找一个人很难，跟我合作能走到底的很少。年轻人要么好高骛远，要么急功近利，都是这种，耐受不住。”
“生存原本是一件幸运的事，但人类却慢慢当作是理所应当的。”刘慈欣在《三体》里告诫过地球人。从事文艺工作也是一样，但如今的从业者，对于能拍戏的这份幸运渐渐无感。
谈影视行业：
整条河流已被污染 整顿不会带来寒冬
不仅仅是编剧，演员更是如此，甚至整个行业都如此，很多制片人只管码盘子，“一个行业出现问题，不是编剧、演员个人的问题，是整体的规则没有做好。”张纪中说。
影视行业乱象始作俑者是谁？是系统失灵，失去标准，失去控制。购片平台、制片人、演员、编剧都有苦衷。小鲜肉小花旦大家都需要，八个剧组来抢，怎么办？只能涨价，只能抠图。我们行业的整条河流已经被污染了。”
早年，张纪中曾独自一人奔赴好莱坞，“有人帮我联系了斯皮尔伯格《辛德勒名单》的制片人，这个老头专门坐飞机到洛杉矶见我，见到我他特别惊讶：你单枪匹马就跑好莱坞来了？！他们告诉我好莱坞到处都是鲨鱼，当时确实交了不少学费，但也看到了人家影视工业的文明和行业规则的健全。”
好莱坞有一套规则，违反规则就出局，所以没人敢违反。他们要评审定级，我们行业有这样的监督吗？谁监督谁？我们需要的不是行业自律，而是树立可执行的法律法规，并且落实到位。比如说天价片酬，都愤愤不平，怎么治理？如果谁拿了高片酬，十年不让TA接戏，甭说十年，一年就完蛋！在好莱坞违反了行规，永远不要在这个行业里面工作，它是这么严格地对待你，不管你是谁！树立规则的目的，就是让作品不好想走邪门弯道的人，真的无路可走。
我觉得我们要好好地向西方学习，主管部门要站在一个高度上，把生物链做好，把这条河治理好，河不干净，再好的鱼进去也都被污染了。张纪中说。
今年影视行业动荡频生，“整顿我觉得是件好事，是对于行业发展的理性回归。前一阵非理性的投入太过，很多热钱投入其中，导致过去三年对影视作品的质量缺乏把控，流量盛行，造成了行业的虚胖，虚胖很危险，就像股市一样。”
“国家已经开始重视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一味强调收视率、流量忽略了对于社会意义的探究，对艺术质量高低的关注。希望此次整顿之后，国家能够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制定合乎艺术规律的长久的制度，并保证其贯彻和监督实施下去。”张纪中表示，“当然税改确实需要进行深入地调研，制定合理的方式，比如作家、编剧可能二十年才写一部作品，而他的收入却在某一年实现。我觉得我们的税收方式需要种类多一些。”
“我不赞成行业会进入寒冬这样的说法，影视作品是文化产品也是精神消费品，社会越是向着更高层次发展，影视文化作品就越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所以文化影视行业不会消亡，还会继续发展下去，经历震荡，能够促进以后更平稳地发展。”
良师益友遍布天下，晚生后辈已成主力。对于未来，张纪中说：“文艺创作事业没有尽头，人一辈一辈成长起来，长江一浪推一浪，我希望看到一代接一代地攀升。我们自己也在不断地攀升。我做到今天的程度，也是汲取了老一辈人的精神，因此我很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迎头赶上，坚持艺术的正向价值，将我们的文艺事业一代代传承下去，这是件让人很欣慰的事。”
（文中部分图片来自公众号：张纪中 ID：xiakezhangjizhong）
E N D
- - -
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电话：40060189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