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笑的成本越来越高,喜剧综艺要如何破局?

“喜剧类节目不应该只局限在喜剧上,在喜剧表演的范畴里,如何做到从点到线,从线到面,也决定了喜剧综艺这个类别的生命力。”——施嘉宁

 作者|方雁橙

 

前不久《欢乐喜剧人》第四季收官,贾冰夺冠,正如郭德纲的预言“喜剧舞台属于贾冰的时代到了。”而与贾冰的境况相反,喜剧节目的发展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高压创作的后遗症

 

2014年可以说是喜剧元年,以素人为主的大型喜剧类真人秀《笑傲江湖》,浙江卫视的先锋语言选秀节目《中国喜剧星》,湖南卫视的青春喜剧综艺《我们都爱笑》,江西卫视的《谁能逗乐喜剧明星》,湖北卫视的《我为喜剧狂》及央视推出的《喜乐街》……近20档喜剧类综艺扎堆出现。到2015年,喜剧节目已经成了各大卫视的标配,东方卫视趁热推出的《欢乐喜剧人》后来成为喜剧领域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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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集中爆发也为喜剧类节目日后的发展埋下了隐患,喜剧人才在短时期内的过度消耗及对喜剧类题材的频繁开采,使喜剧类节目的发展逐渐受阻。而喜剧节目从集中爆发到趋于冷淡,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

 

《欢乐喜剧人》总导演施嘉宁告诉记者,《欢乐喜剧人》中大多数节目的创作周期只有三四天,对喜剧演员来说这其实是极大的挑战,但节目的精彩也恰恰源于此,通过这种赛制最大程度激发喜剧演员的创作潜能,“其实就是在这种强赛制、强动力之下,喜剧演员才会爆发出潜力,这也是我们节目的一个特点。”

 

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强压之下喜剧演员的潜能被完全释放出来,他们甚至在极短的时间里创作出的内容达到了后来很多年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施嘉宁也认为这种高强度的创作对喜剧演员来说其实是一把双刃剑,“12期节目中走到最后,对喜剧演员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为什么前面几季的人不愿意再回来,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他们通过前一季已经透支了,后来的表演很难再达到之前的高度。”

 

像《笑傲江湖》《笑声传奇》这类有素人参与节目即便从赛制到内容创作没有《欢乐喜剧人》的高强度,素人嘉宾舞台经验及表现方面有待打磨,一个节目的创作周期一般需要二三十天,对喜剧演员的消耗仍不容小觑。

 

就拿《笑傲江湖》来说,以小品和相声为主的节目每隔几十秒都要有一个包袱,施嘉宁导演也表示“对于喜剧节目来说准备200上下段子只为一个节目,也不是不可能的。《笑傲江湖》的幕后团队被起底,50个喜剧导演+30个喜剧编剧+N个喜剧人+一套完整的模式”已经堪称是全国喜剧节目的顶端配置了。然而制作人贺晓曦却说在全国做脱口秀的500多人中,能够写喜剧的编剧更是凤毛麟角。再加上喜剧类节目在内容上的无法复制性更是大大制约了创作。”

 

七分凭眼缘,三分靠打磨

 

施嘉宁说面对喜剧人才匮乏的现状,内容创作者们都在积极寻求补给的方式,“比如我们每一季都会在助演里安排一些觉得还不错的苗子,通过一季的助演让他慢慢成长,逐渐被观众熟知,有可能就成为下一季的主演,会有一种这样的造血机制。”

 

不过喜剧人才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取决于节目本身,以素人为主的喜剧类综艺选择的途径可能会更广,可以天南海北去搜罗。施嘉宁说当下的很多短视频APP也会成为发现素人喜剧人才的途径之一,“我们在挑选喜剧演员的时候,也会通过这个平台去寻找一些我们想要的、有天赋的人。”关于挑选的标准,施嘉宁则表示最重要的还是眼缘。但像《欢乐喜剧人》这种以喜剧明星为主的节目,选择范围就相对比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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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喜剧演员,往往要付出昂贵的时间成本,这也是喜剧演员的稀缺性要远远大于歌手和舞蹈演员的原因。看似很容易的包袱和笑点,背后通常要花很多心思。就喜剧演员来说,不管是素人还是明星都需要由专人指导,并根据不同的节目模式制定不同的操作方法,“选人的标准,这里边有很大的区别。”而关于具体的区别施嘉宁则表示是属于很核心的东西。

 

有时候在寻找喜剧演员的过程中,可能会碰到一些很有想法的人,极有可能成为创作团队的一份子,“你会发现有些人可能不适合做选手,但他对喜剧节目的创作很有想法。那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做创作团队,像《欢乐喜剧人》也是,会和全国各地比较顶尖的喜剧编剧了解一番,看看适不适合。”

 

随着让人笑的成本增加,喜剧创作难度也在增加。让观众发笑的包袱背后其实是从构思、创作、形成内容的完整体系。而内容创作则是演员、导演及编剧三位一体的人员构成模式,其中以演员为主,导演编剧为辅共同去创作。“喜剧节目的创作其实远不止想象得那么简单,这么多年做喜剧,我们知道一定是要以演员为中心来创作,其他人辅助演员呈现出更好的内容服务,围绕演员自身的特点去创作。同样的一句话,有的人说出来一点都不好玩,但有的人说出来就很好玩,就得去找特点,这里面就有很多窍门。”

 

从点到线,从线到面的新思路

 

喜剧节目发展受阻除了其自身因素,也有外因的作用。“随着《奇葩说》《吐槽大会》这类语言类节目的兴起,主打内容牌的网络脱口秀从内容和形式、听觉和视觉等多个侧面挤压着相对纯粹而传统的喜剧类节目的创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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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施嘉宁也表示快手、抖音这类短视频的兴起也对喜剧类节目的发展有一定的冲击,“这类短视频更碎片化,几十秒甚至几秒钟一个快感,观众从中获取的快感更多、更直接。”

 

不否认短视频对喜剧类综艺的冲击,但施嘉宁认为喜剧类节目和短视频终究是两种不同形态的存在,因此不会对彼此造成太大的影响。“两者之间区别其实很大,就像PGC(专业生产内容)跟UGC(指用户原创内容)的区别。UGC的人不一定擅长PGC的事,可能你觉得这个人蛮好玩的,但真的让他到台上未必能行。舞台上演得很好的去做抖音,也不见得都做得很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它针对的是不同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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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短视频的兴起,观众看到的内容形态也更加多元,“喜剧类节目不应该只局限于喜剧表演,在喜剧表演的范畴里,如何做到从点到线,从线到面的扩展,也决定了喜剧综艺这个类别的生命力。” 而怎么用电视的语态把短视频中好玩有趣的内容融入到完整的节目,才是喜剧人真正需要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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