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莱坞才女终于被戛纳肯定!

喵族码字员:高碑店楚浮

7 月6日至15日,第7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将在法国举行。就在由福茂领衔的组委会公布各个展映单元片单的前一天,本届戛纳也率先宣布今年的终身成就奖得主将是美国女演员朱迪·福斯特,届时福斯特将担任典礼特别来宾,并领取该奖项。

其实,朱迪·福斯特虽然是一位好莱坞电影人,但她与戛纳早有渊源,从1976年起,13岁的她就因参演《出租车司机》来到了戛纳,该片获当届最佳影片金棕榈大奖。此后,朱迪·福斯特曾有7部出演或执导的电影亮相戛纳电影节。


众所周知,朱迪·福斯特是两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获得者,《暴劫梨花》和《沉默的羔羊》两部作品让她在30岁以前就成为好莱坞电影史上的一代演技型才女。除此之外,她还是一位有思想有眼光的导演和制片人。

因为表演领域的成就太过耀眼,朱迪·福斯特作为导演和制片人的才华很少被人提及。但从《我的天才宝贝》《心情故事》到《海狸》《金钱怪兽》,以及《女子监狱》《纸牌屋》《黑镜》等剧集,都证明了她独立执着的个性和在电影制作层面强大的个人能力。

今天我们编译的这篇文章来自于美国导演工会官方网站,是美国电影记者Margy Rochlin在2016年《金钱怪兽》上映前为导演朱迪·福斯特所做的专访。希望这篇文章能从电影专业制作领域让大家了解朱迪·福斯特的另一面。

原文作者:Margy Rochlin

编译:高碑店楚浮

原文链接:

https://www.dga.org/Craft/DGAQ/All-Articles/1602-Spring-2016/DGA-Interview-Jodie-Foster.aspx

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想要当导演的时候吗?

答:我六七岁的时候正在做一个电视节目,叫做《埃迪父亲的求爱》。有一天我去上班,主演比尔·贝克比居然在做导演的工作。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演员也可以当导演,我惊呆了。我想,‘这就是将来我要做的事情。


小时候的朱迪·福斯特

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孩长大后可能会成为导演?

答:当时真的没有什么女导演,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有成为导演的可能。我妈妈告诉我,要想当导演就得当作家。很明显,我会尽我所能去做一个演员,但是每个人都告诉我我的演艺生涯在18岁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成为一名作家,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当导演了。

问:你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是什么?

答:当时我13岁,正在拍《疯狂星期五》,英国广播公司拍了一部关于我的纪录片。他们说,‘既然你想当导演,我们就给你一个团队,你可以导演一部短片。所以我写了个剧本,基本没有对白,只是呈现了很多双手,最终结尾于一个老人和一个婴儿。这部短片叫做《时光之手》,他们在纪录片中播放了它。现在看来好像拍得挺傻,但我获得了一个很棒的团队。


《疯狂星期五》中的朱迪·福斯特(1976)

问:当你还处于青少年时期,你对导演的理解是什么?

答:我从三岁起就开始拍电影了,有些事情是天生的。我很早就理解怎样把不同的场景剪辑在一起从而产生节奏感,当你做演员时,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很自然的,就像知道场景的意图一样。

问:你的第一部故事片《我的天才宝贝》讲述了一个神童和他母亲的故事。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答:不是,我是作为演员收到剧本的。我说,‘我对电影里的母亲角色很感兴趣。但是我想做的是导演。所以我跟制片人斯科特·鲁丁说,‘如果我能在这部电影中同时担任导演和演员,你们会接受吗?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的天才宝贝》(1991),导演朱迪·福斯特

问:那时你才27岁。你怎么知道自己准备好了?

答:作为一名导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有不健康的自我意识,要有说“我的意见很重要”的能力。在我看来,作为一个演员,你所获得的就是荒谬的自信。这使得从演员到导演的过渡非常顺利。因为你和摄影师是唯一真正在现场的人,你们知道一个场景为什么有用,为什么没有用。

问:你还记得拍摄第一天发生的状况吗?

答:(笑)。第一天就当导演真是个糟糕的主意!们本来应该在室外拍摄,但当天却下起了雨。所以我们得拍摄室内的场景,努力让这一天过得愉快。当时辛辛那提的气温差不多有100华氏度,而且没有空调,我不得不在浴室换衣服。

问:你曾说过你从《我的天才宝贝》学到的最好的教训是少控制演员。你能解释一下吗?

答:第一次当导演的美妙之处在于,他们并不总是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当时的选择——因为那都是本能。遗憾的是,你会有很多恐惧。人们在害怕的时候会做出不同的举动,比如对一些不需要保护的小东西咬紧牙关。

我对孩子们并没有做什么——我知道有些地方我可以控制他们,有些地方他们可以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东西。但每次见到黛安·威斯特,我都会向她道歉。她很好,很有耐心。但当时的我很害怕,所以的方式就是控制演员。


问:如果一个演员在一场戏里出了问题,你今天会用什么方法让他表演?

答:我喜欢为他们做很多准备。在拍摄之前,我们会就电影制作和为什么要使用这些镜头进行大量的沟通,这样他们就可以真正地与摄影机合作。我喜欢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样当我说“开始”的时候,事情就会进展得很快,你也会从中得到一种节奏和自发性。

问:在《我的天才宝贝》中边做导演边做主演有困难吗?

答:没有,实际上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表演。我没有得到的是一场意外的表演。

问:什么意思?

答:可能我更想要的是告诉演员们一些东西,然后让他们想出一些你没有预料到的东西。我可以像一只边境牧羊犬,不断地引导他们,让他们活在当下,让他们足够具备自发性。但当你自导自演时,你得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计划好的。


朱迪·福斯特在《我的天才宝贝》中指导小演员读剧本

问:《我的天才宝贝》大部分场景都有两到三个演员。《心情故事》是一部关于一个大家庭庆祝感恩节的喜剧片,你的导演风格有何变化?

答:实际上每场戏都有10个演员,他们都是不同类型的角色。安妮·班克罗夫特和查尔斯·德恩、小罗伯特·唐尼的工作方式都不同。安妮·班克罗夫特在到达片场之前就把一切都弄清楚了。她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手帕,什么时候把手放到耳朵上。当然有时候感觉有点做作,所以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直接让她抛弃这种表演方式。

问:在你的电影中,许多关键角色都是由年轻演员扮演的,比如《我的天才宝贝》中的亚当·汉拜德,或者《海狸》中当时19岁的詹妮弗·劳伦斯。你和他们合作的方法是什么?

答:对待孩子们,我喜欢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告诉他们我想要什么。我尊重他们。我记得当我还是个年轻演员的时候,大人们总是想操纵我,这让我很恼火。告诉我,‘你的小狗死了’,或者‘想想你的妈妈’,或者试图控制我的大脑,而不是说,‘我想快一点或慢一点’,或者‘你能看着他的眼睛吗?不要往下看。“我喜欢这些指示,因为这意味着演戏就是我的工作。我总是说,一个好的导演是一个充分尊重别人的人。你既是那个告诉他们期望的人,也是那个说‘我非常爱你,非常欣赏你’的人。


问:这种风格是自己发展起来的,还是在你成长过程中,导演们的态度影响了你?

答:当然,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会犯孩子们会犯的错误。你会昏昏欲睡,你会不去想其他演员,或者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几乎不知道自己的台词。当时我22岁,正在西班牙拍摄《夏日最后的玫瑰》,我的好朋友、唯一一位女导演玛丽·兰伯特坐下来对我说,‘这不是拍电影的方式。你今天不够格。’让我震惊的是,有人像个妈妈一样让我坐下,然后对我说,‘你今天的行为方式不好,这是对其他演员和剧组人员的不尊重。” 至今我都很感激她。

问:你的前三部电影都是中小成本作品。导演一部大制作的惊悚片《金钱怪兽》有何不同?

答:嗯,预算更大一些,但从我们要搬上银幕的内容来看,我得说这是我拍过的所有电影中资金最不足的一部。如果你想拍一部每个场景都有电视屏幕的电影,而且要在纽约市的大街上有一千名临时演员,同时还要去南非、韩国、冰岛,那么48天的拍摄时间根本不够,这感觉就像是一场游击战。

问:你是怎么计划的?是用你以前共事过的工作人员吗?

答:我没有那种“需要家人在身边”的想法。如果有更适合这个项目的人,我会选择他们。我雇佣员工是因为他们是出色的技术人员,而不是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金钱怪兽》(2016),导演朱迪·福斯特

问:你在每一部电影中都与不同的摄影指导合作。你想从摄影中找到什么?

答:电影摄影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无形的东西。这是我唯一不能去的工作,你不可能打开测光表,也不知道颜色模型要怎么做。一个摄影指导能控制这些技术过程,虽然我以前的电影看起来都像是个人电影,但它们是非常不同的类型。所以我觉得我拍的每一部电影都要有一个不同的摄影指导。

问:你希望马修·利巴提克给《金钱怪兽》带来什么?

答:我演过《局内人》,我就是从那里认识他的。他为这部电影带来了很多我以前从未拍过的东西。这部电影里有很多警察,直升机,拆弹小组,诸如此类的东西。我认为他给这部电影带来了一种真正的男子气概,一种流畅、有目的、自信的方式。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合作伙伴。

问:在《金钱怪兽》中,乔治·克鲁尼扮演投资顾问李·盖茨,他正在录制自己的电视节目,一名根据他的建议而失去毕生积蓄的观众突然闯进来,并威胁要杀死他。茱莉亚·罗伯茨则扮演节目制片人。这个故事设定决定你们怎么拍摄?

答:这部电影的关键就在于电视上上演的正是直播间里发生的真实状况。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在经历这种人质危机,因为不同的人总会观看同一场比赛。但别忘了,当人质危机在《金钱怪兽》的舞台上展开时,有四个摄像机在拍摄——一个高臂摄像机,一个特写镜头,一个双镜头侧面镜头,还有一个广角镜头。在直播间,这四个机位必须同时开拍。如果我们从茱莉亚·罗伯茨的肩膀上看过去,我们将看到这四个机位的画面在监视器上同时播放,并且每个动作都必须匹配。也许在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里,他们会用绿幕特效解决这类问题,但是我们没有这样的经费。


问:所以你必须先拍克鲁尼和绑架者的所有镜头,这样罗伯茨在控制室里就有反应了?

答:是的。观众永远不会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是同时发生的。茱莉亚·罗伯茨只在电影里待了八天,而她和乔治在同一个房间里只待了两天。除此之外,她根本就不在他身边。所以,尤其在控制室里,我们每天都得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摄像头会在哪里?“朱莉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不会脸上有表情?”如果她对李有反应,那她就必须得看回放而且必须完全同步。

问:作为演员,你曾与马丁·斯科塞斯、斯派克·李、克劳德·夏布洛尔等人合作过。你觉得谁对你帮助最大?

答:每一个人。但我从大卫·芬奇和尼尔·乔丹这两位导演身上学到了最多的东西——我和他们在片场完全不一样。他们就像地球的南北极一样对立。芬奇总是有准备,对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看法,比别人更了解每个人的工作。他无疑是我见过最好的技术人员。我也理解他的快乐,虽然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我真的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电影制作的东西。

尼尔·乔丹,他更倾向于意识流。他对角色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他在到达片场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让房间、场景和感觉去做决定,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电影会有一种怪异的、无意识的风格。我也不是这种人,但我有时会试着不去控制所有事情,只是凭直觉去创作。确实,很多时候你不必依赖在家里用电脑计划好的东西。


《海狸》(2011),导演朱迪·福斯特

问:在你的职业生涯中,你有过一些明显的失误,但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让我们来谈谈《海狸》,这部电影并没有受到梅尔·吉布森广为人知的个人法律问题的影响。

答:真的很难。我想这些年来你会学到做电影的回报就是拍一部电影。它存在于一张DVD上。我可以看着它说,‘这就是我想拍的电影,’我对此非常高兴。我虽然得到了顶峰娱乐公司和制作人的支持,但这部电影的上映时间很短,也没有什么新意。我认为这部电影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有多少人去看。我拍的电影已经够多了,没人看过甚至没上映过的都有。

问:谁有机会担任导演是这个行业中一个日益热门的话题。关于这次谈话,你想补充什么?

答:每个人都在谈论多样性。对我来说,这是一段有趣的时光,和很多人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导演,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真的像父亲一样。我从来不想站出来谴责电影行业,因为它是如此的支持我。

问:不过研究表明,多样性可以创造更好的氛围。

答:我是从没有女人的年代开始拍电影的。我记得我曾被一群人包围在一个像犹他州卡纳布的小镇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那里的文化很不一样。有很多男人跑来跑去看城里来的姑娘们。很显然,这是粗鲁的。当女性开始参与进来,当布景变得更加多样化时,感觉就更健康了。人们不会感到如此孤独,绝望,如此隔绝。


问:你认为你的工作方式与男性有什么不同?

答:我只和一位女性导演合作过。我认为人们知道如何对付恶霸。他们知道如何处理那些情绪化的人,或者他们认为没有安全感的人,但他们不知道如何与不做这些事情的人打交道。我不是其中之一,我绝对不是一个恶霸,也绝对不是那种倒在地上说肚子疼的人。

问:如果你要求剧组人员做某事,但他们没有做,你会怎么做?

答: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问:每个人总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答:是的。但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做出结果了,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说,‘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要求的东西有困难吗?’也许他们会说,‘你知道,用数码相机,当把镜子放在另一边时,它们会挑出高光,’然后我说,‘我不知道。我只要最精彩的部分。我想说的是,你和175个人一起工作,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努力服务于一个愿景。如果遇到问题,那就尽量去沟通。虽然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格障碍,但你的工作不是辩论,而是解决问题。


问:最近你执导了《女子监狱》和《纸牌屋》。你喜欢这种体验吗?

答:我们都知道主流商业电影、大投资电影和特许经营权之间的矛盾,这使得一些令人惊奇的东西在电视上发生,这些机会是你在以前永远无法得到的。《女子监狱》有我喜欢和欣赏的那种情感——那种戏剧的情感——能够在早期介入,至少帮助我建立起一种基调,这让我很兴奋。我喜欢和别人一起工作,帮助他们实现愿景。我想当执行制片人,我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演员,我知道如何和导演合作。

问:回顾你的演艺生涯,你是否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导演上?

答:我一方面为自己没有多做导演工作而感到羞愧,我怎么只导演过四部电影?我是有过机会的。但我是一名演员,而且我还抚养着两个儿子。没有哪位医生的预约我不去,也没有哪双鞋是别人给我买的,我真的很高兴参加了他们学校的每一场演出。我永远不会收回我说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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